第六次了。太多人、太多事重疊在一起,有時候,想要回憶某次一同參加的夥伴都有好一段竭盡腦汁的過程,就更別提那些小朋友了。
很慶幸最後一次可以和這次的大家、小朋友一起,一起在士敏國小為著同樣的目標而努力—給彼此留下一個難忘的夏天。
這次我付出很少,卻收穫頗豐。身為營隊中少數三升四的學長,又是參加次數最多的人,不管怎樣,總是有種敬我三分的味道,再加上好巧不巧順利進到我預期的攝影組;於是,便成就了七天一貫懶散的步調。
前往士敏之前,我就打定主意要帶書去看,果真也把帶去的兩本書都看完了,很有滿足的感覺;不過這種滿足,和大家的忙碌比起來,就顯得很不應該。另外是第三天的晚上,瘋狂地練字,還想說不如把大家的烏龜卡內容都想一想,看到同桌的人都忙得焦頭爛額,才打消念頭。這就是為什麼我說自己付出很少。
然後就過著和同伴們嘻笑怒罵的生活,開別人玩笑的興致很高,以至於失控過幾次,引得對方不悅,不過出乎我意料地,也引來一個學弟如此詢問:「學長,你可以教我怎樣變得幽默嗎?」我都要嚇傻了,因為他的口吻很認真。
陽光炙熱,即使在所有電風扇全開的營本部仍能感受到夏天的氛圍—悶熱得很,以至於開會、背劇本、製作ppt、看小說或者無所事事,都給人一種時間漫漫的感覺,一分一秒都很難熬。就這麼難熬著,到了第六天的傍晚,75衝向羅東,80衝回士敏後,才突然發覺,喔,又這麼接近尾聲了。
話說我覺得在pizza好辛苦,以前都只知道享用,總在心嘀咕:是怎麼可以拿這麼久。親身體驗了一次,這才了解一日之所需百工斯為備的大道理。
領了pizza買了飲料既想吃pizza又想喝我特別買給自己的麥仔茶的我卻不得閒,必須趕緊完成ppt,才有時間吃幾口pizza並且沉澱當時在心中逐漸醞釀的情緒—唉,我多麼想陪小朋友們一起玩最後一個熱鬧的賭城活動(隔天檢討會的時候,我差點就要站起來說Mr. Lai搶了我的工作,殊不知在我第二次參加的時候,我在賭城中擔任的就是他這次的角色。),看賽猴,然後陪他們一起吃pizza,跑去找裕璋捏他臉頰,拜託柏欣再跟我說幾個笑話,看著黃靖繼續覺得自己小時候大概就長這樣,罵幾句髒話給暐翔聽,然後他就會樂得笑倒在一旁…
可我只能心酸地盤腿坐在樂學館的地上努力完成ppt,手還有些顫抖,擔心著小朋友什麼時候就要進來了;不時還得暫停,提供電腦供其他的表演試音之類的,所以當時看到我大概都認不出來我是誰了,不過大概可以喊出我當時的綽號,叫作焦頭爛額。
最後的小隊輔分享時,看大家都哭得如此青春洋溢,我也想要大哭一場的。這次算是和小朋友特別有接觸,之前幾次都有點刻意遠離,不希望自己除了為了和夥伴們分別而感傷,還要分神給小朋友。
之後便趁亂將小卡塞幾個我青睞的小朋友手中,給他們一個憑證,好讓他們記得—這個夏天,陽光豔得多美麗。
最後的重頭戲在大家都洗完澡之後登場—令人又愛又恨的烏龜卡。我大概從12點開始寫,終於好不容易把每個人的都寫完,已經是凌晨4點的事情了。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常常是隨便一躺就昏睡在那裡了;我努力爬回我的竹蓆,翻個身,就睡著了。
一直以來寫烏龜卡和看烏龜卡都是我很大的享受,寫的話有時候寫到都要昏死了所以可能不是,看的話就毫無疑問。總覺得自己對自己的認識不夠深,也好奇自己在別人眼中的模樣,因此對烏龜卡這種東西,有著近乎貪婪的渴望;時間一到,一定馬上看完,才去睡覺,管它是不是已經天亮了。
烏龜卡可以說是六天來逐漸升溫的情誼的里程碑,也是往後回憶起來可供憑弔的關鍵之物,此外,我覺得最珍貴的在於寫在烏龜卡上的那些話都是平常我們說不出口的。對於一個極度陌生、幾無交談的夥伴,我們可能先言不及義地寫上幾句,最後以「很高興認識你」做結,這話雖然簡單並且老套沒誠意,但要我當面對別人這樣說,還真是有些羞赧。
並且如同我說的,我們可以在其中揣摩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形象,雖然常常被美化並且略略誇大;但看到別人在我的卡上寫下:「想說你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難怪全場都拜倒在你的獨特魅力之下…」看到這,不禁要莞爾,甚至要大笑一場。或者「每次聽你在開會中的發言都很想笑,不知是為什麼,可能是你的語氣、表情、和話的內容吧…」真的嗎,好受寵若驚。
談到離別,總是特別令人感傷,營期中,我常常就想,每天看到大家,聽大家說話,和大家聊天,和大家在同一間教室就寢,每天打照面,好黏好膩;但六天半過去之後,還有多少次見面的機會?即使是北醫這夥人,我都很存疑。
但換個角度想,這或許也就是返服彌足珍貴的地方,如果我們是政大或北醫某個班上的一群人,很可能烏龜卡的時候,我們彼此寫上:「以後見面的機會多的是~」然後就互道晚安了。不會有難分難捨的時刻。
再換個角度想,一切都是這樣子的,有幸互為大學同學,擦身而過的時間是四年,高中、國中同學的話三年,而身為返服夥伴的話,是七天。七天是個很恰當的時間,對彼此的認識都達到一個相當理想的地步,多了,可能發覺彼此個性上的瑕疵而心存芥蒂;少了,則三五天的回憶似乎還不到讓人非常眷戀的地步。
所以就別感傷了,一起用力記住這個夏天吧!不過我說這話還真的是很不洽當,自己是那種上完一學期課之後,想到下學期就沒有什麼機會見到某些老師,便會悄然的人。說這些豁達的話,不過就是想安慰自已罷了。
說了這麼多,最後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我好喜歡返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