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升高中的那個暑假,一連串悶熱輔導課的其中一天,高中最喜歡的國文老師很激動地告訴我們「無時無刻」這個詞大多數的人都用得不對,都忘了要在句子中「無時無刻」這個詞的後面再加上一個否定的字眼。
比如說:「我無時無刻想著你。」這意思其實是:「我沒有想著你。」正確的用法應是:「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這才會是一般人要表達的那個意思。
之後國文老師又糾正過我們一些東西,像是「不能自己」其實應該寫成「不能自已」。諸如此類的東西很多,畢竟和國文老師有三年的相處時間,而我們可以被糾正的東西又不少。
另一個讓我印象極度深刻,且這幾天以來頻頻回想起來的,是一個被記者們濫用到市井小民都已經習以為常甚至經常拿來使用的一個用法:「做一個什麼什麼的動作。」當初國文老師在講授並且批評記者們的時候,還挺義憤填膺的,使得我到現在都還能記得當時國文老師在講台上的樣貌。
他說太多記者濫用這種西化了而不純的中文。比如常聽到:「現在民眾正在廣場前做一個示威的動作。」老實說當下,我並不覺得這是個非常嚴重值得苛責的錯誤;但之後幾年,發現這樣的語句出現的頻率超乎我想像的高,於是便也漸漸無法忍受。
最不能忍受的時候是前幾天組織或大體課,老師在講授淋巴球的各種分布性質等等等的時候,說了一句:「這些淋巴球就在這裡做一個成熟的動作。」我聽了差點沒暈倒,什麼時候中文變得這樣柔弱而又贅字連連了,為什麼不說:「這些淋巴球在這裡成熟。」既簡潔而明暢。
這次的老師英文發音好點,沒想到中文就差了些。